江湖再见,取关随意

[12.7孟周十二周年联文活动]无需多言

上一棒@一四得四 ,@道长夫人 

同一时间段@说这话丧良心 

下一棒@书未 ,@糖粥小饼干 

       

  以下正文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

  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

  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(一)

  “姓名”

  “孟鹤堂”

  “周九良”

  “二位先生确定感情已破裂,要申请离婚吗?”

  听到“感情破裂”四个字,周九良原本前倾的身躯缓缓后移,直到后背倚靠着冰冷的椅背。这期间他抿着唇,眉头紧锁,眼睛一个劲儿盯着柜台的台面,仿佛对这柜台的设计颇多不满。

  在这短暂的沉默中,一道低沉的嗓音陡然在身边响起:“对,劳烦您帮我们办理一下。” 

  怎么就走到今天这步田地了呢?周九良望着申请表上密密麻麻的字,只觉得笔画锋利,一笔一划,割得一颗心千疮百孔。他用眼睛余光偷偷瞄孟鹤堂,却见对方神色平静如水,从容不迫地按着流程提交着材料。“这么多年,说不定是真倦了。”周九良心底叹了口气,在工作人员公式化的笑容里努力挤出一丝笑,递上材料装似洒脱的点头道辛苦。 

  出去的时候孟鹤堂大步流星走在前头,腰背挺得直直的。开门恰逢一阵大风刮过,原本宽松的毛衣紧紧贴在身上,瞧着整个人有些单薄。“怎么瘦了这么多?”周九良拧着眉,盯着那道背影,心里不免责怪起来。没等他开口,前头的孟鹤堂突然转身,一脸平淡地说:“周老师,您刚跟那磨叽啥呢,当初要离婚的时候不是答应的挺干脆吗?” 

  这一句话又是堵得周九良一时语塞,当初气头上话赶话,谁知道一步步推着真能走到今天这个局面。他皱了下鼻子,两手插兜,狠狠攥着口袋里那张回执,一时间有些透不过气。

  “孟哥,那要没什么事我就先回了。”周九良故意回避孟鹤堂的问题,抢先一步迈下台阶,语气轻松:“往后我不在,您多注意身体,别老因为在乎别人看法折腾自己。”说完他来不及细看孟鹤堂的表情,一溜烟儿逃也似的离开了。

  从俩人签完协议那天周九良就从家里搬了出来,一方面是心里难受,家里回忆太多、太满,无形中压得人喘不过气,又考虑到今后两个人只怕要日渐生分,更添酸楚;另一方面是他不忍心让孟鹤堂搬出去折腾,天儿也渐渐凉下来了,来回奔波找房子搬家一大车的事儿,累人。再退一万步讲,就算新找的房子各项条件再优秀,到底还是比不过住惯了的家舒服。

  周九良把车熄了火,望着略显空荡的地库发呆。家里冷清,他不爱回,可是兄弟几个成家的成家、忙工作的忙工作,数来数去也没谁能收留他。长叹一口气后,他又从兜里掏出那张回执单,一点一点仔仔细细地捋平了,一边捋一边思考那个他在民政局就反复咀嚼的问题:他跟孟鹤堂,到底是怎么走到今天这步田地的?

  这两年因为大行情,两个人的工作发生了一定的调整和变化。之前工作总是在一块儿,两个人腻乎的时间长,有什么摩擦也不过宿,很快就说开了。现在两个人各忙各的,你出去的早我回来的晚,十天半月难见一回,真真好似不得拜街坊。见面次数少,这人心难免就起毛,平日里断不放在心上的细枝末节此刻都会拿出来反复思索品尝,咂摸得多了,好事儿不知不觉也会变了味儿。

  再加上两个人行程满,工作压力愈来愈大,就算平日里电话视频聊着,可心里一汪名为思念的泉水早已悄然溢出,动荡之下感情的小船到底不如从前安稳。太具体的细节周九良自己也回忆不出,只记得跟孟鹤堂两个人声音越吵越高,最后以“周九良!过不下去了是吧,大不了就离婚!”“行,那咱明儿就办手续!”惨淡收场。

  那场争斗中本就没有赢家,可身负重伤的失败者一反往日,谁都不愿意先低头。许是当时话太狠,太刺,两个人都堵着一口气头也不回,再次投身到了紧张的工作节奏中去。等冷静下来再回神,两个人竟冷战了许久,久到误会生根发芽,结出的苦果被孟鹤堂亲手端上了桌。那天的周九良面对那一纸协议,到了嘴边的软话硬生生吞下,抿着唇把名字签的潇洒,然后吭哧吭哧安排搬家。

  事情一路脱轨,直到今天,荒诞收尾。

  手机震动了几下,打开一看是工作安排,许是命运捉弄,久碰不到一起的两个人,在分离之际迎来了合体演出。周九良把通知翻来覆去看了好几遍,到底没忍住点了一根烟,猛嘬几口后飞速在孟鹤堂对话框下面跟了一句“收到。”

  

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(二)

  演出前的后台热热闹闹,一帮人太久没碰面,话匣子打开就搂不住。孟鹤堂一时间也有些口干舌燥,轻咳了一声后瞄了眼桌上的水杯,还不等他有所行动,一只手指修长漂亮的手握着那个水杯递到了他的手中。

  孟鹤堂顺着胳膊抬眼去瞧,只见手的主人正漫不经心地刷着手机,不知在浏览着什么。这种无需多言的默契如一根刺扎进了孟鹤堂的心,让本就未能愈合的伤口愈发溃烂不堪。一旁的宋昊然见他神色不对,凑过来悄声问道:“孟哥,你咋了?没事吧?”

  “没事,刚才咳狠了,震得心口疼。”孟鹤堂回以一个安抚的笑脸,试图让宋昊然安心,“我喝点水缓缓就好了,不是什么大事。”

  话音刚落,孟鹤堂便感受到有一道炙热的视线落到他的身上,待他抬头去寻时,这道视线又悄然消失。意识到这一点后,孟鹤堂甫一侧脸,静静地盯着专心看手机的周九良,一时不语。过了片刻他掸了掸大褂起身往过道走,距离上场门还有几步距离时突然站定,转过身,果不其然看到了跟在身后的周九良。

  对方见他转身,也随之站定。舞台洒出的光亮与后台走廊片刻的黑暗交织,明暗交错间,周九良望着对面那双明亮的眸子,突然涌现出想要拥抱的冲动。

  然而一切还没来得及发生,主持人的报幕声撕裂了涌动着情感的空气。孟鹤堂率先转身向舞台走去,后背一如递交申请那天绷得又直又紧。周九良注意到他悄悄攥紧了大褂,心下了然,一些过去胡乱产生的错误念头也随之烟消云散。

  演出很成功,整场两个人都像契合的两枚齿轮,紧紧依偎在一起顺滑地转动着,为观众传递了数不清的快乐。表演期间两个人没有过多的话,只需几个眼神便能知晓对方的意图,比如周九良会提早摆好手帕,方便孟鹤堂不用低头伸手便能摸到;在他快要受伤时暗中保护的手,又或是及时出现在合适地点的扇子。那些尽在不言中的默契仿佛一枚钥匙,成功打开了尘封已久的心门。

  演出结束再度走到后台走廊,孟鹤堂不出所料地被身后的人一把拉住,胳膊上传来的温度伙同那道炙热的目光一并燃烧着孟鹤堂的心。那股勉强压下的委屈与酸楚如同翻滚的岩浆,距离爆发不过一步之遥。然而下一秒他就落入了一个久违却熟悉的怀抱,思念中的温柔嗓音终于再次从耳边传来:“孟哥,别哭。”

  “我习惯配合你了,这么多年,很多事无需多言。”周九良轻轻摩挲着孟鹤堂的后脑勺,感受到那如同满弓般绷紧的身体慢慢软化,感叹自己会意太迟,平白吃尽无用的苦,“你表现的太平静,我以为你去意已决,哪曾想你也是这样看我的。”

  “要是以后一直这样,这份默契,不要也罢。”孟鹤堂靠着周九良的肩膀蹭了蹭,不自觉地环紧周九良的腰,“我也有错,谁知道这么大年纪了还跟孩子般赌气。我是你哥,让你一尺又何妨?”

  “那我让你一丈,谁叫这么多年我捧着您呢。”

  “少贫。”孟鹤堂直起身来轻轻拍了下周九良的肩膀,眼波流转间瞋了他一眼,“航航,那张回执单你还留着吗?”

  “明儿一早就去吧。”周九良十指紧扣,拉着孟鹤堂往更衣室走,“一会儿咱俩先去搬家,完了顺道去趟超市,今儿晚上我想吃葱爆羊肉跟酸菜炖粉条。”

  

  

  

  

  

  写在最后:首先感谢西航老师的邀请,能有幸参与到此次联文活动中来。不知不觉间,孟周携手并肩走过了十二年,往常我只是看着其他太太的贺文贺图度过,今年也终于能尽绵薄之力为他们做点什么了。

  陪伴是最长情的告白,相信接下来他们还会一同走过更漫长的岁月。愿两位老师事业长青,愿平行时空的他们白头偕老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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